小凯拎着书包，站在长沙租来的小屋门口，犹豫着敲响了门。
高考成绩刚出，450分，远低于他吹嘘的550分。
门开了，父亲老陈拿着成绩单，脸黑得像锅底。
“450分？你还敢回来？”老陈怒吼，母亲秀兰站在一旁叹气。
小凯梗着脖子：“考砸了又咋？你们就知道逼我！”
“你高三逃课玩手机，还有脸顶嘴？”老陈拍桌，声音震得窗玻璃颤。
小凯冷笑，没再争，扭头回了房间。
老陈以为他服软了，殊不知，小凯正攥着手机，偷偷写下了一篇控诉。
“等着瞧，我要让全世界看看你们的真面目！”
01
小凯出生在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，家里不算富裕，但父母对他寄予厚望。
从小学起，他的成绩就名列前茅，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墙。
他有个大梦想，要去长沙念最好的学校，将来考上名牌大学。
中考时，小凯不负众望，以全县前十的成绩考进长沙四大名校之一。
父母喜出望外，觉得儿子是他们的骄傲。
为了支持小凯，父母决定到长沙陪读。
父亲老陈在县城做建筑工，母亲秀兰在厂里上班。
他们工作日留在县城赚钱，周末赶到长沙租的小屋照顾小凯。
这样的日子，风里来雨里去，他们跑了整整五年。
小凯很有天赋，也肯努力。
在名校里，他从不觉得自己比城里孩子差。
高一那年，他的成绩稳居年级前一百，老师都说他有希望冲击重点大学。
每次家长会，父母坐在教室后排，脸上满是自豪的笑。
可到了高二，事情开始变味了。
小凯迷上了手机。
他跟父母说，同学们都有智能手机，他也想要一台。
“爸，妈，现在学习资料都在网上，手机能查题，能看网课。”
老陈皱着眉，觉得手机不是啥好东西。
秀兰却心软，觉得儿子学习那么辛苦，买个手机也没啥。
“行吧，但你得保证不玩游戏，只用来学习。”
小凯拍着胸脯答应，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手机到手的第一天，小凯兴奋得睡不着。
他下载了几个学习软件，但没几天，就开始刷短视频、玩手游。
晚上躲在被窝里，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睛发红。
成绩开始下滑，高二上学期期末，他从年级前一百掉到了三百多名。
老陈气得拍桌子：“你整天抱着个破手机，学都不学了！”
小凯不服，梗着脖子顶嘴：“我学了！成绩差是老师讲得不好！”
秀兰拉着老陈，劝他别生气：“孩子压力大，玩玩手机放松一下。”
老陈瞪了小凯一眼，没再说话。
可到了高二下学期，小凯的成绩更糟，直接跌到年级六百多名。
家长会上，班主任当着所有家长的面点名批评：“小凯，天赋很好，但太贪玩，手机害了他。”
老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，觉得丢尽了脸。
回到租的小屋，老陈一把夺过小凯的手机。
“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！还考大学？考个屁！”
小凯急了，扑上去抢手机：“那是我的东西！你凭什么拿！”
两人推搡间，老陈一气之下，把手机摔在地上。
屏幕碎了，零件散了一地。
小凯愣住了，眼睛红得像要喷火。
“你凭什么砸我的手机！你懂个屁！”
他冲进房间，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秀兰站在客厅，手足无措。
那一晚，家里安静得像坟墓。
02
第二天，小凯没去学校。
他在房间里把课本撕得粉碎，作业本烧成灰。
他还冲进厨房，把冰箱里的鸡蛋、蔬菜全摔在地上。
客厅的电视、风扇，凡是他能砸的，都没逃过。
最后，他剪断了家里所有空调的电源线，只留了自己房间的那台。
老陈下班回来，看到满地狼藉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你个混账！我们辛辛苦苦陪你读书，你就这样报答我们？”
小凯冷笑，抱着手臂站在门口：“报答？你们懂我吗？就知道逼我学习！”
秀兰拉住老陈，哭着劝：“别打了，孩子还小。”
“还小？他都十七了！再不管，彻底废了！”
老陈推开秀兰，冲上去给了小凯一巴掌。
小凯捂着脸，狠狠瞪着父亲：“你打我？行，我走！”
他背上书包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小凯跑到了外婆家，躲了三天。
他给外婆看自己脸上的红印，哭着说：“外婆，我爸疯了，他不把我当人！”
外婆心疼得不行，但也不敢留他。
“凯凯，你爸妈是为你好，回去吧。”
小凯不听，写了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“我恨你们，我要离家出走”。
外婆吓坏了，连夜把小凯送回了长沙。
回到家，老陈和秀兰已经收拾好了满地的碎片。
他们看着小凯，眼神复杂。
秀兰抹着眼泪：“凯凯，我们不该打你，但你也得改改。”
小凯低着头，没说话。
老陈冷冷地说：“你成年了，我们给你三个选择。”
“第一，留在家，早上七点起，晚上十一点睡，手机不许碰。”
“第二，去县城找个工作，自己养自己。”
“第三，去长沙打工，我们给路费和一个月生活费。”
小凯抬起头，嗤笑一声：“你们这是赶我走？”
老陈没说话，转身回了房间。
秀兰叹了口气：“凯凯，你爸是气狠了，你听话点吧。”
小凯没吭声，心里却憋着一股火。
他觉得自己没错，父母根本不懂他。
03
高三那年，小凯刚满十八岁。
父母突然退掉了长沙的出租屋，回了县城。
他们还断了小凯的生活费，只留了句：“你成年了，自己想办法。”
小凯傻了眼，只能申请住校。
学校食堂的饭难吃，宿舍又吵，他每天都过得像打仗。
他高三几乎没认真听课，早自习在厕所刷手机，晚自习想翘就翘。
老师劝他，他翻个白眼，压根不听。
高考成绩出来，450分。
语文90，数学80，外语95，物理65，化学70，生物50。
这个分数在名校里垫底，连本科线都勉强。
小凯知道，自己考砸了。
他本以为能考550分，至少上个好点的二本。
他想复读，可一回家，父母的态度让他心寒。
老陈坐在沙发上，头也不抬：“450分？考这么差还敢顶嘴？”
秀兰叹气：“凯凯，你得想想自己以后咋办。”
小凯攥紧拳头：“我想复读，我能考得更好！”
老陈冷笑：“复读？你连上课都逃，还考什么？”
小凯火了：“你们就知道骂我！你们管过我心里想啥吗？”
“你高三干了啥？逃课，玩手机，学校大会都不去！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复读？脸呢？”
小凯气得脸通红：“我那是压力大！你们只会逼我！”
秀兰插话：“凯凯，你爸妈是为你好，你得有点悔改的心。”
“悔改？我没错！你们才该悔改！”
争吵越来越激烈，最后老陈拍桌子：“你滚！我们供不起你！”
那天晚上，小凯被赶出了家门。
门锁密码被改，他连家都进不去。
他在楼道里睡了三天，一天只吃一顿饭。
饿得头晕眼花时，他终于忍不住，把父母的“恶行”发到了网上。
“父母把我赶出家门，我高考450分，他们却不管我！”
帖子火了，记者找上门。
小凯带着记者回到家，指着紧锁的门：“这就是我家，他们不让我进！”
秀兰开了门，看到记者，愣了一下。
她泡了茶，语气平静：“他成年了，该为自己负责。”
记者问：“您觉得他该做什么？”
秀兰冷冷地说：“他知道自己该干啥，但从来不干。”
“守好本分，好好学习，他做到了吗？”
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，他连规矩都不守。”
小凯气得跳脚：“你放屁！我没学？你咋不说你砸我手机！”
秀兰没看他，淡淡地说：“你没一点悔改之心。”
“我们六年半的付出，你有回报吗？”
“还问我要钱？一分都没有。”
小凯咬牙：“你不管我，我去外公家！”
秀兰冷笑：“去啊，我看你能待几天。”
记者试着调解，提议让小凯复读。
但小凯却说，晚上十一点交手机他做不到。
秀兰问：“复读有目标吗？”
小凯低头：“没有……”
气氛僵住了。
04
小凯没去外公家。
他知道，外公外婆心疼他，但不敢惹秀兰。
他找了同学小胖，想借住几天。
小胖家条件不错，父母却不欢迎。
“你跟小胖玩可以，但住我们家不行。”
小凯灰溜溜地走了，内心更恨父母。
他用仅剩的零花钱在网吧包夜。
白天在街头晃荡，晚上睡网ba的沙发。
一个星期后，钱花光了，他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他偷偷溜回家，想拿点吃的。
门还是锁着，密码没变。
他敲门，喊：“妈，开门，我饿了！”
秀兰隔着门说：“饿了？去找工作！”
小凯急了：“你就这么狠心？我还是你儿子！”
“你成年了，自己养自己！”
门没开，小凯气得踢了门一脚。
他在学校找到班长，想借点钱。
班长皱眉：“小凯，你高三整天逃课，借钱我得问问家长。”
小凯火了：“借个钱还磨叽，你算啥班长！”
班长没理他，转身走了。
小凯气得在操场大骂，引来一群同学围观。
“你们都看不起我！我考450分咋了？比你们差？”
同学小李冷笑：“450分？你上课睡觉，怪谁？”
小凯冲上去推了小李一把，差点打起来。
老师闻讯赶来，把小凯拉到办公室。
“小凯，你这样下去，真的没救了。”
小凯梗着脖子：“没救就没救！你们管不着！”
老师叹气：“你父母不容易，你得想想他们。”
小凯冷笑：“他们？他们只想要个听话的机器！”
他摔门而出，留下老师摇头。
他回到网吧，把遭遇又发到网上。
“我妈不给我饭吃，同学老师都欺负我！”
帖子火了，网友骂声一片。
“这是亲妈？太狠了吧！”
“学校还欺负学生，太离谱了！”
小凯看着评论，心里有点得意。
他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。
可没两天，风向变了。
有人扒出小凯高三的“光辉事迹”。
“逃课、玩手机，老师劝都不听，450分是侥幸！”
“他还推同学，老师批评他还顶嘴！”
舆论反转，网友开始骂小凯。
“白眼狼！父母陪读五年，他一点不感恩！”
“450分还嚣张？脸真大！”
小凯气得摔键盘，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他。
他找到记者，想再曝光。
记者说：“我们了解了情况，你得先反省自己。”
小凯愣了：“反省？我没错！”
记者叹气：“你父母不是不爱你，他们是失望。”
小凯不听，扭头就走。
他跑去找班主任，想让学校帮忙。
班主任摇头：“小凯，你高三太混了，复读你有决心吗？”
小凯梗着脖子：“我能考好！你们都不信我！”
班主任递给他一张心理咨询的传单。
“你压力大，找人聊聊吧。”
小凯撕了传单，跑出学校。
他在校门口遇到小胖。
小胖劝他：“凯哥，回去跟你爸妈认个错吧。”
小凯冷笑：“认错？他们得先跟我道歉！”
小胖叹气：“你这样，迟早后悔。”
小凯没听，转身走了。
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。
父母、同学、老师，全都不理解他。
他坐在街头，盯着手机屏幕。
屏幕上是他发的最后一条帖子。
没人点赞，没人评论。
他突然觉得好累。
05
小凯在街头晃了半个月。
他试着找工作，可没文凭，没经验。
奶茶店干了三天，嫌累不干了。
工厂招工，他嫌工资低，扭头走人。
他找到姑姑，想借点钱。
姑姑叹气：“凯凯，你妈说了，不许我们帮你。”
小凯急了：“她凭啥管你们！我饿死了她高兴？”
姑姑塞给他两百块：“拿去吃饭，别跟你妈吵了。”
小凯攥着钱，心里更恨秀兰。
他用两百块买了点吃的，继续流浪。
他在一家小餐馆找到洗盘子的活。
一天十小时，工资一千五。
他干了两天，手磨出泡，辞了。
他又跑回家，敲门喊：“妈，我改了，让我回去！”
秀兰开了门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你改了？改哪儿了？”
小凯低头：“我……我不玩手机了。”
秀兰冷笑：“这话你说过多少次？”
“我给你一周生活费，之后别回来。”
她塞给小凯五百块，关了门。
小凯攥着钱，愣在门口。
他想砸门，却没力气。
他去了外公家，想求收留。
外公叹气：“凯凯，你妈不点头，我们不敢留。”
小凯咬牙：“她不是我妈！”
外公摇头：“你不懂你妈的心。”
小凯没听，扭头走了。
他用五百块租了个廉价旅馆。
房间潮湿，蟑螂爬来爬去。
他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
他想起小时候，父母陪他写作业。
想起中考后，父母带他去吃肯德基。
想起他们风里雨里，五年陪读。
他眼眶红了，却没哭。
他告诉自己，都是他们的错。
可心里有个声音说：“你也有错。”
他不想听，翻身睡了。
第二天，他找到一份送外卖的活。
一天跑十小时，累得像狗。
他咬牙干了一周，赚了八百块。
可他不小心摔了，手机屏幕裂了。
修手机花了五百，等于白干。
他气得想骂人，却没人可骂。
他又跑去找记者，想再闹。
记者说：“小凯，闹没用，改变自己吧。”
小凯吼：“改变？我凭啥改！”
他跑回旅馆，发了条帖子。
“全世界都跟我作，我不活了！”
没人理，帖子沉了。
他不甘心，找到一个本地论坛。
他写下长篇控诉，细数父母的“罪行”。
帖子火了，网友又开始同情他。
“太惨了，父母不管，社会也冷漠！”
小凯看着评论，觉得自己又赢了。
可没几天，有人找到他高三的同学。
同学爆料：“小凯高三逃课，考试作弊，450分都算高！”
舆论再次反转，网友骂得更凶。
“作弊还敢嚣张？活该被赶出去！”
“父母管他，他还砸家，狼心狗肺！”
小凯看着评论，手都在抖。
他想反驳，却找不到词。
他跑到论坛管理员那儿，求删帖。
管理员说：“自己发的，自己担着。”
小凯傻了眼，第一次觉得无力。
他回到旅馆，盯着裂屏的手机。
他突然好想回家。
可他知道，家没了。
06
三个月后，小凯还在长沙。
他在一家超市做理货员，月薪两千。
工作枯燥，他每天机械地搬货。
他租了个单间，窄得像笼子。
晚上他刷手机，却不再玩游戏。
他学会了省钱，一天只吃两顿。
他偶尔想起父母，心口发堵。
他试着打过电话，没人接。
他发过微信，被拉黑了。
他知道，父母彻底放手了。
他找到小胖，想问问父母的消息。
小胖说：“你妈让我别跟你联系。”
小凯愣了：“她连你都管？”
小胖叹气：“凯哥，你妈是真失望了。”
小凯低头，没说话。
他回到超市，继续搬货。
他开始后悔高三的混日子。
后悔砸家里东西，顶撞父母。
他想弥补，却不知从哪儿开始。
他攒了点钱，买了张火车票。
他想回县城，看看父母。
火车上，他握着手机，手心出汗。
他想象着敲开家门，父母会说啥。
他甚至准备好了道歉的话。
可到了县城，他却没勇气。
他在家门口站了半小时。
门紧锁着，里面没一点动静。
他问邻居：“我爸妈在家吗？”
邻居说：“他们搬走了，去年就走了。”
小凯愣了，心像被掏空。
他问：“搬哪儿了？”
邻居摇头：“不知道，听说不想让人找。”
小凯站在门口，腿软得像棉花。
他想起中考那年，父母的笑脸。
想起他们陪读的五年，风里雨里。
他眼泪掉下来，却没出声。
他回到长沙，继续做理货员。
他没再联系父母，也没再发帖。
他知道，有些裂痕，修不好了。
老陈和秀兰搬到了另一个小镇。
他们租了间小屋，继续打工。
家里没了小凯的痕迹，干干净净。
秀兰偶尔翻看小凯的旧照片。
她想起他小时候，抱着她喊“妈妈”。
她眼眶湿了，赶紧擦掉。
老陈不提小凯，但烟抽得更多。
有次邻居问：“你家凯凯咋样了？”
老陈低头：“随他去吧。”
秀兰晚上睡不着，站在阳台。
她望着远处的灯，低声说：“凯凯，你好好的。”
没人听见，她的泪流下来。
07
小凯在超市干了半年。
他慢慢习惯了搬货的日子。
但每晚回到单间，他总觉得空。
他翻出旧手机，里面有张全家福。
那是中考后，父母带他去拍的。
照片里，他笑得像个傻子。
父母站在他身后，笑得满足。
他盯着照片，手指发抖。
他想起小时候，爸妈陪他放风筝。
风筝飞得老高，他高兴得直蹦。
老陈笑着说：“凯凯，将来你得飞更高。”
秀兰在一旁，给他擦汗。
那时候，家是温暖的。
他不知道，啥时候变了。
他想起高一，成绩还好的日子。
每次考试，父母都给他做好吃的。
秀兰会煮红烧肉，老陈会买汽水。
他们坐在小屋，聊他的大学梦。
“凯凯，考上好大学，爸妈就值了。”
他那时点头，觉得自己一定行。
可手机来了，一切都不一样。
他沉迷游戏，忘了父母的期待。
他顶嘴，砸东西，伤了他们的心。
他突然明白，裂痕是他自己凿的。
他想打电话，说声对不起。
可他拨了号码，又挂了。
他怕听到冷漠，怕彻底绝望。
另一边，秀兰也在回忆。
她想起小凯小时候，怕打雷。
她抱着他，哄到半夜。
她想起陪读的日子，挤在小屋。
老陈下班回来，鞋上全是泥。
他们从不抱怨，只想小凯好。
可小凯变了，变得陌生。
她想起他砸家里的那天。
她心痛得像被刀割。
她想原谅，却找不到理由。
她拿出小凯的旧课本，翻了翻。
里面有他画的涂鸦，歪歪扭扭。
她笑了，又哭了。
老陈看到，默默递过纸巾。
“别想了，他有他的路。”
秀兰摇头：“我就是放不下。”
老陈叹气：“放不下，也得放。”
他们没再说话，屋里死寂。
小凯在长沙，学会了抽烟。
他站在街头，烟雾呛得眼红。
他想起老陈抽烟的样子。
他突然觉得，自己像极了父亲。
他笑了，笑得苦涩。
他打开手机，写了一条信息。
“爸，妈，对不起，我错了。”
他没发出去，删了。
他知道，发了也没用。
裂痕太深，愈合不了。
他转身，走回单间。
长沙的夜，灯火通明。
可他的心，冷得像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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